“木子,真的没事?”
“嗯……没事,深绘里那边麻烦帮我带个消息,就说我有急事不得不处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和她说呢?”
因为她会听出来我的异常然后不顾一切的找我。
白木深吸口气,解释说:“我这边着实不太方便,过完这个假期再拖个几天我就回学校了,你帮我和她捎个信,报个平安,让她不要担心,等我忙完了,就回去找她,周末带她出去玩。”
“行吧,你可自己把握好,这女孩挺好的。”
“……你之前不还说她风评差吗?”
“谣言散了,大家都有双眼睛的,和你谈上恋爱后是好是坏学生都看在眼里的,就单单晚上等你下课那次,换谁能有那耐心啊?脸都冻红了,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接你。喂,木子,你不会和那个安梦莹在一块儿吧?”
这话说的白木咯噔一下,白木瞄了一眼手挨着腮帮子、掌腕撑着下巴冲他笑眯眯的女孩,可算懂了什么叫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被动难受的要命。
“……没,我真的有急事。”
对面传来肯定的回复后,白木挂断了电话。
“亲爱的,然后是学校那边。哦,你的父母也是哦。”
“我的父母……不管我的生活的。”
“以防万一,和他们打个招呼。”
“好……”
拨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白木始终没办法打给他最想打的那个人。
打完最后一通电话,白木仿佛浸泡在抑郁浇灌成的浓汤锅里,闷闷不乐。
“深、绘、里,这就是亲爱的你的心上人吗?”
夺过白木的手机,安梦莹盯着手机上那个被特别标注的联系人,微妙的眯起眼缝。
“别对她出手……”
“那要看亲爱的对我是什么态度了,今晚好好睡吧,我陪着你,明天……我们就回家了。”
……
……
白木是被她半扯半推上出租车的,离开医院前,安梦莹递给他一个小药片,让他吃掉。
吞下白色发苦的药片后,眼前就一片模糊,困倦形成海绵状的不明漂浮团块在眼前一圈一圈的旋转,脑袋也失去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
应该和她之前对自己用的东西差不多。
很难想象一个女学生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呢?
坐上出租车后也是,迷迷糊糊的在呼啸的车喇叭和鸣笛声中越过未知的路段,朝着一条漆黑似同魅影的方向再也不回头。
“亲爱的,你顺从的不像话。”
出租车上,安梦莹贴在他的耳朵边上如此说。
白木在朦胧中喃喃自语:“能让你做到这种地步,我肯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我一点也不想惹事,也不想失去谁,伤害谁,对我来说失去挚爱的痛苦已经够多了,倘若我一个人承受,能走到最后谁都能安然无恙,谁都能满意,那,我也没有挣扎的必要。”
“可是唯一死的只有我。”
“……如果,我能把你救活,避免死亡的话,你能放了我吗?”
“亲爱的,”安梦莹亲了他一口,薄荷清香从白木脸颊上的红印散开,唇齿留香,香艳十足,“我要的不是苟且偷生,我要你的心里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你问多少次,重复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
“强迫来的怎么可能成为真实的爱意呢?”白木仍在试图劝服她,“你这样我只会更加讨厌你罢了,说难听点……安梦莹,你是个疯子。”
没有避讳内心的想法,白木决定坦白,他觉得和这样聪颖的女孩耍什么小心机,怕是一眼就能被她看穿。
白木被安梦莹抱在怀里,脑袋贴在她的胸脯下面,柔软且极富弹性和果冻一样香甜,女孩身体飘扬的好闻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昨晚经历过雨淋后留下的味道,也许她在医院的公共澡堂清洗过,衣服上也有明显的洗衣液的香味。
她很注重在外的形象,也可能,是想为心爱的男孩留下一个好印象。
司机透过后视镜见到这一幕啧啧称赞,现在的小年轻。
“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吗?精神不太好啊,头发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是的师傅,他遇到了点事情,受了打击,所以才……”
安梦莹声音里不仅有悲伤,还表露出一丝漫不经心,些许惆怅,让前排的司机瞬间就对她心疼起来。
“他能遇见你这样的姑娘真实好福气。”
“嗯……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白木嘴角抽搐着,刚想有所动作,就见安梦莹的眼眸正和他对视,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惹得她不快。
白木提起的力气一松,就再也没有重新运转的能力了。
药效渗透到了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他现在成了安梦莹摆布的玩具。
拐过弯弯绕绕的道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司机看了看眼前的房子,又看了看身后的少女,最后转移到白木身上,满是羡慕。
付了账单,白木被安梦莹半架着带出了车子,视野一片糊状,只能隐隐辨别出眼前的房子异常的大,大的不像话,这是一栋私人别墅。
白木全程被安梦莹抬着胳膊拉进别墅里的,本以为像这样的别墅至少有佣人之类的存在,但开门的一刹那,扑鼻而来的是厚重的灰尘,呛人的气味涌进鼻腔,让白木连连咳嗽,嗓子干痒发痛。
这就是她的家?她的父母亲人呢?她说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我还要面临什么……?
很多很多的疑问盘旋在脑袋里,白木根本没空去问也没空去思考,不过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心里的抵触情绪正在一点点下降,仿佛在这里……曾经和面前的少女发生过什么。
“亲爱的,我们回到家了。”
屋内的布局偏欧式风格,进门两侧是一个环状的旋转楼梯,直通二楼,一楼左右两侧是两扇大门,左边那间大门被打开了,里面是客厅,另一扇则被一条厚厚的锁链锁住,生锈的痕迹证明这锁有些年头了,不知为何瞧着那扇门,白木的心跳就噗地加快,脑袋一阵阵的剧痛,被遗忘在海市蜃楼般的沙漠城堡里的记忆,被吹拂起的扬沙唤醒不可磨灭的痕迹,弄得白木脑袋里闪过许多模糊的片段。
血腥、暴力……压抑。
安梦莹带他去了客厅。
脱离一定范围后,白木才缓解下来那怪异的触动,安梦莹见到男孩的反应露出一丝惊喜与迷恋,她好似想到什么美妙的事情一样眼睛里放出神秘诱惑的光来,犹如魅影的美人相,蛊诱着贪婪者的内心。
客厅往内不远连着的是一间很大的餐厅,摆放整齐的餐具上也染着碍人眼的灰尘,那些餐具很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而客厅的左侧就是厨房,这里倒是干净许多,明显有活动的痕迹,敞开的门里还摆放着些许不太新鲜的残余蔬菜,冰箱摆在内侧能看到一个小角,能从厨房洒进映照而来的阳光给这沉闷的气息增添了一丝生机,现在时分正值上午。
别墅里还有更多未知的门锁紧闭的小房间,客厅和餐桌的中间有一扇屏风,往左侧有一条走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更让白木在意的还是大厅之内那另一扇门内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会令他如此不安……房间的布局还有这神秘而诡异的氛围,如果不是身侧的女孩控制着他,他可能早就忍不住逃走了。
“这里是……你的家吗?”
“亲爱的,有你在,这里就是家。”
安梦莹把白木带到餐桌的位置,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椅子后扶他坐下,她摸了摸白木满头的白发说:“以前亲爱的还有一头很好看的浓密黑发,现在虽然全白了,但我依旧觉得很好看。只可惜……不是为我。”
最后一句话,安梦莹的语气冷了下来。
“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拿给你准备的礼物。”
白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药效之下的他太困了,脑袋几次差点碰到桌面上,安梦莹让他背靠椅子躺的舒服一点,见到少年合上眼睛平稳的呼吸之后,她注视着白木静逸的睡颜,轻轻说:“亲爱的……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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